此时局势很诡异:一边是大魔头被车轮战轮得处于下风,另一边则是百里大王竟然命在危殆。百里大王正着急时,龙虎豹等六人终于发现大魔头有难。
大魔头是不肯叫他们。他们互望一眼,下了大决心,脸上都起了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又似乎说不出的眷恋。
这时龙虎等六人是各掌相联,每人都把掌力印在前面人背上,源源流转。而男方带头人是阿龙,女方是歌儿。两人脸色坚毅,都喝一声,向前倾身,把力气全印在前面一人背上,就一起撤掌向后弹飞出去!
阿虎与舞儿也会意,同样抽掌离开,光剩下阿豹与香儿力拼百里大王。
因那四人离去时都把余力注给他们,所以他们虽只剩两人,却反而挺身生万钧力。那百里大王一窒,就全力拍出。阿豹与香儿只觉心口一痛,被他反挫之力震伤了肺腑,力道锐减。
百里大王不愿坐失良机,全力反击,一时好似暴雨狂风。
阿虎与香儿二人的微弱劲道,好像风雨中的孤舟,激荡不停,随时都有给巨浪惊涛打得支离破碎的危险。然而另外六个人则飞快地闯进大魔头受困的战团,迅速杀伤好几名喽罗,大魔头自己也击毙了几个。最后只剩下七个跟龙虎等四人血战在一起,还有两个高手跟大魔头缠斗。
大魔头终于将剩下的两名敌人也杀了,忽听两声悲鸣从阿豹与香儿口中齐齐喷出,伴着是两道血箭。
两人全身都瘫软下来,骨节寸寸碎裂!百里大王终于以大力震碎了他们的心脉。
大魔头见手足惨死,狂嚎要扑上报仇,百里大王却哪敢恋战,一啸便逃逸去了。
他这一逃,剩下几个喽罗更加倒霉,胆战心惊,逃都来不及,被尽数消灭。
龙虎等六人抚阿豹香儿之尸痛哭,大魔头也在一旁垂泪。白怡蓉对刚才一场大战,看在眼里,感动于他们手足情深、为义舍身。
大魔头虽然对敌人心狠手辣,可是却面冷心热,垂泪对倒卧在地上的阿豹和香儿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们!”说着,内心伤痛牵动了伤势,嘴角又溢出鲜血来。
阿龙道:“老大也不要伤心。我们给你效力是天经地义。”
阿虎也道:“不如速离此地。老大你已受伤,我们又有折损,如果百里老东西再找更多的人来,怎能应付?”
大魔头回顾白怡蓉,也不愿让她受累,便道:“也好。我们先安葬阿豹香儿,
拜祭后便送白姑娘回家……”说到此,想起不知白怡蓉家里哪里。
白怡蓉估计京城回去不安全,去其他分舵也要找大点的才可庇护。附近一个最大的分舵,约两日可到,便说了。大魔头点头道:“沿途我们小心百里老东西暗算,尽量安全为主!”
大魔头手下已经牺牲二人,只剩四人,当然应该避免跟百里大王打大战。
他分派完毕,安葬停当,转头对白怡蓉道:“白姑娘,我们这就送你回家了,好不好?”白怡蓉虽然仍旧没有答话,不过大魔头已从她的眼神里第一次感觉到没有敌意戒备。
次日,他们到了离目的地两百里的黄土岗,当时天已经黑了,便解马在客栈歇脚。
一路来,大魔头对白怡蓉处处尊重,没任何过分的地方。
龙虎等四人虽暗伤手足之死,可是对白怡蓉也是无微不至。白怡蓉仍然药性未解,由歌儿舞儿帮忙盥洗,头发仍然微湿,扶到一间大房休息。
白怡蓉不喜欢受人摆布,见大魔头来,便冷冷道:“你解开我中的药吧!”
大魔头抬头,见白怡蓉沐浴过后的脸更清丽了,像一朵雨后的莲花。
一瞬间,大魔头觉得这是他毕生以来见过最美的女子,以后再也不会见着了。
他想,如果不强占这个女子,以后就会永远失去她。可是又想:如果对她强来,太坏了。这两个想法在他脑中打了一个个的转,如同麻绳般结在一起。他心中乱到极点。
他的心事都在脸上流露出来。白怡蓉看懂了,眼中流出不屑。大魔头整个脸都火辣辣,自惭想法卑污,有甚资格与她在一起?
他避开了目光,站起道:“姑娘坚持,我想法给你配解药就是。”
话刚出口,心里又大大后悔,只怕一解了她的药,她立刻离开,不肯跟他同行了。而他分明是恨不能与她多聚片刻也是好的,就改口道:“到你家之前,咱们再说。”
白怡蓉见他出尔反尔,也不再说。药性原已经散了一点点,她可以自己举步回房间,但是没有力气换衣服。歌儿舞儿要帮她换衣服睡觉,白怡蓉觉得不好,就只和衣而卧。
歌儿舞儿对视,目光中流露出来都是诧怪颜色。白怡蓉喜她们有情有义,问道:“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好了。”
歌儿忍不住道:“婢子有话,很想说,但说出来又怕会不得体,白姑娘万勿见怪。”
白怡蓉从来不爱摆架子,就笑着道:“今天劳了两位帮我,好生过意不去,至于婢子,往后可不准这么称呼。我们有话直说,莫拘世俗之礼。”
两人听了很是感动,终于舞儿大胆道:“是你准了,婢子……我才敢说的。”
白怡蓉道:“说罢!”舞儿仍然犹豫一会,这才鼓起勇气道:“我们老大对姑娘一片真心,姑娘怎么会不知道呢?”
白怡蓉一怔,哪想到她居然提出这事儿来说。歌儿见舞儿结结巴巴,始终没头没尾,很着急,就接茬说下去道:“我们老大对姑娘是一片痴心。我们也看了姑娘的样貌人品很欢喜。只遗憾姑娘对我们老大没感情。我们做婢子的也很盼望姑娘能跟我们老大配成一对。”
白怡蓉听到此处忍耐不得,斥道:“是大魔头让你们来说这些的么?”
歌儿与舞儿忙忙摇头,说是她们自己想说的。白怡蓉知道她们义气,当然偏心她们自己老大,也不能太责怪。
更何况一路以来,大魔头对自己以礼相待,殊为难得。
白怡蓉想到此处,就没那么气了。可也不开心。
歌儿偷眼看她脸色,又忍不住道:“我们知道白姑娘不一定要喜欢人们老大,可是,我们老大从没有对谁这么真心过,他本来……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看得非常淡,几天就过了,不像对姑娘这样。”
白怡蓉听不得这话,冷笑着道:“几天就过?他好不风流,可惜人家女子一生名节都让他给败坏掉了。”说着便盯着歌儿与舞儿,看得她们脸上一阵尴尬。
还是歌儿会应变,眼珠一转就道:“我们也是女孩子,当然理解女孩子的心情。我们老大行事是有点,不妥当,可是他对姑娘,却完全不是那样啊。”
白怡蓉冷道:“那倒承蒙他看得起我了。”
舞儿也接着道:“关键是,如果我们老大有幸能得姑娘芳心,那么种种不良嗜好,一定会改。姑娘,浪子回头金不换呀!”
白怡蓉却道:“这关我什么事呢?你们一直替他说话,这算什么?”
歌儿道:“我们不是老大派来故意跟姑娘说的。我们老大要是知道我们多嘴,讲不好还会责打我们也不一定。我们是不忍心看老大痛苦,这才忍不住要讲。”说着,早把眼圈儿也红了。
白怡蓉摇头道:“你们不要讲了。这事情不可以强求。”
舞儿又忍不住道:“我们也是一番好意啊!白姑娘和我们老大男才女貌,一对璧人。我们又欢喜姑娘,所以才想姑娘来当我们的女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