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华却是来了兴致,让人寻了颜色和纸张出来,仔细的在书桌铺陈开来,细细的画起一张石榴图来。
结果没想到却是有人找上门来寻晦气。
昙华听到朝华进了院子,倒是微微一愣,随后便是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完工的画儿,就搁下了笔,洗了手这才出去了。
朝华正在往里头闯,看那架势,分明就是在硬闯了。若不是几个丫头一起拦着,又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怕还真是拦不住朝华的。朝华的丫头已经动手推搡起来了。朝华就冷笑的站在一旁看着,神情凶狠和阴厉。
“这是做什么?”昙华淡淡开口,冷冷的扫了一眼带头的翠羽:“我竟是不知道,我的屋子什么时候竟然容得一个丫头硬闯了。翠羽,带你的嬷嬷没教过你规矩不?还是你故意要坏了朝华的脸面?让人知道朝华的丫头没规矩,她竟是连个丫头都管教不了?”
翠羽面色陡然难看起来,看了朝华一眼,见朝华没说话,当下便是冷笑一声,竟是也不怕了:“难道就让大小姐的丫头对着我们姑娘动手不成?我却是不知道,原来大小姐这样教导丫头。”言下之意,竟是有些颠倒黑白的意思了。
昙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只是眸子却是微微眯起,利刃一样盯着翠羽:“你倒是说说,我的丫头怎么动手了?还有,这里又是谁的地儿?”
翠羽倒是不好回答了—末了,只轻哼一声:“方才她们几个,可是的确对着我们姑娘动手了,还将我们姑娘推了一个踉跄来着。”
“哦?”昙华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朝华,似笑非笑:“可不是我吩咐的,不管是什么阿猫阿狗也好,只要敢擅闯的,就别客气。我以为,人肯定都是懂规矩的,不会乱闯。乱闯的只有那些个蠢笨的阿猫阿狗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朝华终于是忍不住的出声,脸都气得涨红了。想了想,也是忽然笑了,抬高下巴蔑视的看着昙华,讥讽道:“原来姐姐竟然是如此的伶牙俐齿,今日可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只是姐姐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些,真当这屋子是什么金屋不成?还是说,姐姐这儿有什么见巴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才这般的怕人撞见?”
似乎郑氏重新得了威势后,朝华也有了底气。瞧瞧这幅神态,竟是和那会子郑氏被禁足的时候截然相反了。
昙华却是也不恼,反而忍不住唇角又翘了几分。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个词来——狗仗人势。说的就是朝华这样的情况,背后有人的时候,叫得比谁都厉害,真真是天下第一一般。可是一旦靠山没了,那副谄媚奴气的样子,几乎能将人恶心死。
这样带着笑,昙华的语气也是十分淡然,更是带着几分不在乎:“难道没有不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就一定要让你随时都能看见?我做什么,几时又需要朝你交代了?还有,你闯进我院子是什么意思?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倒是想去请祖母评评理。”
朝华终于不再笑,狠狠的瞪了昙华一眼后,这才开口质问:“我问你,你难道就真见不得我好?竟是让人散布谣言来害我!你纵然气我抢了你未婚夫,你也不该如何吧?这个难道能怪我?怪只怪你自己不如我罢了。”
说到最后,朝华竟是有些洋洋自得起来。
昙华几乎是目瞪口呆—她还真没料到朝华会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末了好半晌才缓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朝华:“你抢我的未婚夫?这话倒是奇了,难道不是我不要了,才让给你的么?还有,长孙熙染几时和你定情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只记得,长孙熙染说你成日缠着他…···”
朝华的面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只是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不过醉秋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顿时,朝华的面色便是更难看了几分。
不过朝华倒是还能绷得住,竟是没羞愧得不敢见人,反而还伶牙俐齿的反击了一回:“我和长孙熙染如何,你又怎么会知道?不过是你心里气不过,所以故意中伤我罢了。
就算你是不稀罕长孙熙染有如何?你倒是很稀罕朱弦,可是朱弦却未必稀罕你。呵呵,有句话怎么说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可是这话?姐姐心里想来很难过吧?也是,朱弦和长孙家,一头也没捞到,着实叫做损了夫人又折兵呢。哎,姐姐我都替你担忧了,你说,这以后该怎么办呢?名声也毁了,以后怕是没人敢上门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