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琛额头抵着靳橘沫的,磁哑的嗓音听上去像是承载着极大的痛楚,“小沫,我可能,忍不了多久了。”
他炙烫的身体离开她许久,靳橘沫仍觉得胸口的地方滚沸得紧逆。
尤其是左胸口那块。
靳橘沫眨了眨眼睫,抵在沙发背沿的手缓缓扣紧。
就这么站了不知道多久,靳橘沫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已走到沙发上坐下,半响没有动静传来的某人茶。
容墨琛倚坐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形衬得沙发一下小了不少。
他紧凝着眉峰,冷艳的脸庞却透着不正常的红晕,黑眸也似是被灼烧过,沸炽的盯着她。
靳橘沫握紧了紧手,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行动快于意识。
找到一块方巾,从冰箱里拿出了几块冰包在里面,快步走到他面前。
白皙无暇的手背在他额头上碰了碰。
下一秒,秀眉皱紧,看着他,“你发烧了你知道么?”
容墨琛没说话,只沉着眸盯着她。
靳橘沫桃花眼闪过恼意,将手中包着冰块的方巾塞进他手里,“用冰块在额头和脸颊敷一敷,降温。”
说着,靳橘沫环顾了眼房间,在液晶电视机下的柜子上看到了一只医药箱和一些感冒药。
应该是担心两个孩子感冒而准备的,毕竟有备无患。
靳橘沫走过去,翻了两袋感冒冲剂,接来热水,走到容墨琛面前。
将冲剂倒进纸杯里,就着热水和了和,递给容墨琛,“现在只有这个,先喝了吧。”
容墨琛拧拧眉,把脸微别到一边,无声的拒绝。
靳橘沫暗自咬牙,不由分说曲腿靠在沙发上,将纸杯送到他唇边,“喝。”
“......”容墨琛黑眸快速闪过意外,抿唇看向靳橘沫板着的小脸,好似他若是不喝,她就会对他施以酷刑的凶横样儿。
“喝了。”靳橘沫再次道。
容墨琛黑睫轻动,缓缓张开了唇。
靳橘沫没有犹豫,抬起细软的手腕,缓缓将冲剂送进他嘴里。
看着他咽动喉结吞下,靳橘沫微缓和了脸色。
将纸杯仍旧垃圾篓里,靳橘沫从他手里拿过冰块,在他额头和脸颊四周冰敷,没有说话。
容墨琛静静的抬起黑眸,看着靳橘沫小巧白皙的下巴,和微微抿紧的粉唇,心间有什么东西,渐渐沁润进他的心脉。
忽而。
靳橘沫感觉另一只手被一只干燥的大掌握住了。
靳橘沫手上的动作微顿,垂眸,盯着容墨琛烧红的脸。
容墨琛握起她的手,微烫的薄唇轻缓的印在了靳橘沫的手背上。
而一双深瞳,却始终未离开过靳橘沫的脸。
靳橘沫被他握住的手颤了颤,继而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继续手中的动作,给他冰敷。
靳橘沫这样弄了大概一刻钟,发觉他额头不仅更烫了,反而沁出了层层薄汗,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心尖微紧,靳橘沫低头看向他。
却发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睡着了。
“容墨琛,容墨琛......”靳橘沫唤了他两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轻咬了口下唇,靳橘沫从沙发上收回腿站直,转身欲去拿桌上的手机时,腕上突地一紧。
靳橘沫双眼轻缩,回头看向容墨琛。
他仍然紧闭着双眸,只是一对长眉拢得更紧了。
靳橘沫看着被他拽紧的手腕,抿着唇,试探性的又抽了几次。
结果,她没抽动一次,都感觉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均加重了分。
靳橘沫眼角轻抽,看了眼某人。
若不是他烧成这样,她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睡了?
最后,靳橘沫到底没再强制抽出手。
微躬下身,用另一只手艰难的拿到了桌上的手机。
翻开手机联系人。
不出意外,果然看到了顾言等人的联系方式在里面。
靳橘沫几乎可以肯定。
她手机里“亲亲老公”的备注,是雷弈城的杰作无疑了。
在肖南卿、雷弈城和顾言三人之间,靳橘沫还是选择通知了顾言。
毕竟,比起顾言,肖南卿和雷弈城的危险系数,远远高出顾言许多。
......
一听到素来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某人竟然病倒了。
顾言很争气的一下子通知了肖南卿和雷弈城。
所以当看到除了顾言以外,雷弈城和肖南卿两人都来了。
靳橘沫意外之余,在看到三人脸上隐隐透出的“兴奋”时,眼尾颤个不停。
在四人当中。
当属顾言和肖南卿最瘦,雷弈城最壮,而容墨琛精健,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的那种。
可三人一进门,却是肖南卿一把将容墨琛给扛了起来。
靳橘沫当时的表情跟看到外星人没什么区别,惊呆!
肖南卿嘴角溜出一缕痞笑,斜了眼靳橘沫,大大咧咧的扛着容墨琛朝主卧去了。
容墨琛的手一直拽着靳橘沫。
所以相当于,肖南卿是扛着容墨琛,拖着靳橘沫进的主卧。
......
“三十九度四。”
宁文清看了眼电子体温计上的数字,对靳橘沫说。
靳橘沫抿唇,眉心却不自觉轻皱了下。
“都说身体好的人不生病倒好,如果病了,势必很严重。”宁文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靳橘沫说,“四年前,容先生也病过一场,整整两个月才好利索了,不知道这次,又要多久。”
两个月......
靳橘沫睫毛一颤,看向床上即便昏睡仍紧蹙着眉峰的男人。
“先输点水吧。容先生这人脾气倔,不肯吃药。”宁文清叹息。
“还是开点药吧,好得快。”靳橘沫低声道。
宁文清挑挑眉,半响,“也好。”
主卧外门口站着的肖南卿三人听到靳橘沫的话,皆是扯了扯唇。
......
等输完水,宁文清才离开。
靳橘沫坐在床沿,指腹轻描了下容墨琛手背的针孔,很快又收了回来。
肖南卿斜斜的靠在门沿,凤眼轻眯着靳橘沫,“听顾言说,这些天在S市,某人几乎没怎么休息。半夜三四点就跑到你公寓楼下等着,风雨无阻。昨晚又是一夜未眠。想来就是这么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