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没什么区别，但是湖水是活的，舌牙甲发宛如鱼虾蟹蚌，被湖水滋养、扩大，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生态循环，永远保持活性，让身体素质在闭态中不断上升，按照南方武行的说法是闭其四肢，开合抱之力，武道双修，细微之处养乾坤。

但这湖水终究是有极限范围的，哪怕李达的魔神血脉也只是扩张了这一范围。

但在现在的感应之中，不远处，青铜尚书的气血就像是汪洋大海，不见其长、不见其深，血色不断像外笼罩，渐渐的，‘海洋’中的凶兽也探出爪牙，凶狠扑了过来。

‘好凶猛的拳意，不对，这不是拳意，这是纯粹的精神压迫！’

李达深吸一口气，心海之中，自己像是有一轮大日灼灼升起，纯粹而明亮，没有杀气，没有凶焰，只是纯粹的灼热就足够烧人。

大拳师级别的拳意并不完善，所以太阳只是模模糊糊的，像是躲在云层里，但光是纯粹的，耀眼的，尤其温暖人心。

大拳师级别的拳意又被称为天之拳意，自身为天，轰杀之际犹如天翻地覆，拳意所至，如排山倒海，无隙可乘。

而拳意之变化，又跟大拳师的人生经历、性格、拳系、甚至是厮杀经验息息相关。

但不知是不是受魔神血脉影响，至阴而转阳，李达的天之拳意并没有半点杀气，反而是纯粹的光和热。

正是因为没有杀气，所有没有破绽。

血气海洋中的各种怪兽在日光照射下，居然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至于那位一同进来的释将军，早在青铜尚书的拳意爆发之际，就已昏迷过去，在精神世界中，海洋中的各种鲨鱼将他撕的粉碎。

精神世界破损，这也预告着，他的拳术此生不能寸进。

“尚书大人，”李达平静的走到对方面前，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抬头看着面前的‘巨人’。

如果单论体型来看，这位天下武行第一人还比不上小巨人‘嘟嘟’，但哪怕只有一眼，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恐怖，就像是一座有巨山高的血肉巨人。

‘凭拳术真打起来，我能抗住对方几招，十招、五招、三招，不对，同时大拳师层次，我怎么一点战斗意志都没有，对方绝不只是大拳师层次。’

在武行传说中，大拳师之上，还有一层境界，但传说之所是传说，因为从未有人见过。

而李达在跟江南武行、东厂大拳师之间的交流中也明白，巅峰之下，便是悬崖。

但眼前这一位给他的感觉，根本看不清峰顶在哪里。

“李大人，”青铜尚书的嗓音沙哑、粗糙，像是两块铁皮磨出来的声音。

而在他的对面，是一团几乎看不清人形的血肉，不过李达认出来了，这是那位九极拳大师。

“你把他杀了？”

联想到江南三杰中的杨化坤是其上司，李达心思一沉。

“不，他还活着。”

青铜尚书转过身，高大壮硕的身子在监牢里略显拥挤，他招了招手，有铅汞卫推来了一个坛子，坛口打开，是一个面色黄肿的老人，至于他的半截身子，则被灌入酒坛子大的器具中。

李达顿时感觉喉咙发痒，面色微白，“人彘！”

“不，是银彘。”

坛口内部，是银色的液体。

“身乃心之囚笼，打破囚笼，见得真我。”

李达看着对方坦然的姿态，居然有种邪教教徒的感觉。

“是谁指派你来的？”

“福建郑国公…镇国令…听令……”脑袋喃喃道。

“镇国令？”

“是郑国令，国姓爷的郑，”青铜尚书缓缓道：“反清复明功成，谁有功，谁得令，是皇家奖赏民间义勇之物，洪门盟主授下。”

“而当初的洪门盟主，就是国姓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