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你受苦了。”老夫人泪眼朦胧的凝视着水生。
“是母亲受苦了。”水生满眼的愧疚。他虽说流落在外,可日子并不艰难,和母亲吃的苦比起来,无足轻重。
“姑母也不能怪表哥,他一度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见到我都不认识了。”君无名感慨着。纵使相逢应不识,那样的悲凉,竟然有一日他也亲身体会了。
水生瞪了他一眼,君无名讪讪的笑着,“我又说错话了。”
“哪有做母亲的会真正怪自己的孩子。我又是希望看到诀儿好好的,又是怕他冒然回到京城来。这京城始终是个是非之地。”
权位面前,最薄便是血脉至亲。
曾几何时,她和太后都以为,她们同族姐妹,在京城可以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而她们的孩子,也会像是幼年那样,一直都关系亲密。
到底也只是她们所想罢了。
孩子们长大了,到底什么都变了。曾经的那些情谊,早已经面目全非。
“还请母亲珍重。”
“我没事,倒是你,准备如何?”老夫人直直的望进水生的眼里去。
“表哥一心担心姑母的身子,急着来看姑母。至于今后的事,还要我们坐下来再商议一番。”君无名插嘴道。谁也不知道表哥回京,皇上到底会怎么做。
既然已经出过杀招,必然是再不敢相信什么相安无事了。
“也罢,很多事,不是我一个妇人能管的。也只能你们自己去商议了。”老夫人深深叹息着。难怪皇太后把自己关在慈宁宫中吃斋念佛,轻易不肯出来。
既然有些事无力去管,便也少听少看,不然也只是苦了自己。可终归她是没有那么宽的心,不能也关起门来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见老夫人乏了,水生便扶着老夫人躺下。
“你娶亲了,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老夫人忽然问道。
“她……母亲若是见了,会喜欢的。”
“嫂子和孩子都入京了,等什么时候,我设法带他们来看姑母。”君无名笑着说道。
“入京了?”老夫人急切起来,“诀儿,你自知京城是龙潭虎穴,如何还带着他们一道来?若是有危险可如何是好?”
“我们既然成亲了,便是一家人,她知母亲病了,放心不下,也想来看看母亲,也让孩子来看看祖母。”
“她有心了。你成亲了,和以前不同,可不能不顾家,要好好待人家。至于相见之事,不必着急,待时机成熟的好。只有你们都好好的,我才能安心的。”
老夫人又指了指床头边一个柜子,让水生去打开。水生从中取出一个小匣子来,老夫人亲自打开。
匣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对“福禄寿喜”的镯子。福禄寿喜四色间杂的玉石本就罕见,还能颜色聚集在一小块上,能雕琢成镯子的,更是无比珍稀。
颜色明艳,却又艳而不妖,且水头极好。
“姑母竟然还收着这样的好东西啊!这可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只就尚且难得了,竟然还有一对。”君无名啧啧称奇。虽说他对女人家的首饰不太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