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红回去偷偷查了查黄历。
嗯,明天适合破土、动工。
见此他回床上拉上被子美滋滋的睡了起来。
日子越过越红火,这好日子要来了。
现在晚上温度降的厉害,王忆还是得开着窗户睡,但开半扇透个风。
因为这炕太热乎了。
下午大灶又是煮虾又是蒸糖糕,这把火炕给烧成了火焰山,当初他不该急着睡上去,以至于现在火焰太猛,炕已经开裂了。
没办法,开裂了就得抹泥,正好为了打井加固井道他带了膨润土过来,可以用专门的膨润土来补缝。
膨润土结实不容易开裂。
早上王忆起床,出门一看就是朝阳初升。
天寒地冻,吸一口气倒是很清新,从鼻子到肺都冷森森的,跟灌入了一管冰水一样。
他对这种环境深感满意。
难怪寿星爷能活一百几,这样的环境人确实活的时间长久,至于队里为啥只有这么一位百岁老人?
很简单,日子过的苦、条件太差了,其他老人营养跟不上,身体老化的太快,所以才没法长寿。
这是王忆自己的琢磨。
因为他得树立起自己能长寿的信心。
早餐简单,水煮鸡蛋、小米粥、馒头和酸辣泡菜,喜欢吃甜的还可以来一碗豆浆加点糖,简单又营养。
学生们肯定都要喝豆浆,这也是王忆要求的。
豆浆富含蛋白质,在无法给学生们供应上牛奶的日子里,让他们能喝上一碗豆浆已经是最合适的事情了。
吃过早饭,王忆第一节没有课,于是便去了地头上。
此时地头上已经汇聚了好些汉子,二组的劳动力没有去出海捕虾的,都在等着看打井。
甚至连寿星爷等老人也来了,他们得知生产队要打井,很虔诚的前来烧纸焚香:
天涯岛是龙王爷的地盘,在龙王爷的地头上要挖水井肯定得好好跟龙王爷说一声,要不然龙王爷怪罪下来谁能担当的起?
附近的女劳力也不下地了,都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进行观望。
王忆到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地头上。
机器上的油布已经拆解下来,打井机和其他机器全数被放开,有序摆放起来。
里面大胆正在研究机器,一边看一边打哈欠,于是有人问他说道:“怎么了,二组长,今天要打井,昨晚激动的一宿没睡?”
“怕是昨晚凤丫让他一晚上没睡吧?”妇女们荤腥不忌,开口猛攻下三路。
“那不可能,就大胆那本事我不知道?他怎么能忙活的了一晚上?就三两下的功夫!”
“等等,大胆的本事你怎么会知道?”
大胆挥手:“滚蛋、都滚蛋,昨晚有正经事,有一艘双帆船一个劲围着咱岛屿转圈圈,我得到消息去一看,那是旧式大船,以前白水郎还有海盗水匪喜欢开那样的船。”
“我怕有什么人惦记咱岛上的好东西,就领着民兵队巡逻了一晚上,后来天快亮了那船才离开!”
听到这话,社员们顿时精神抖擞。
要打仗吗?
那必须打呀!
也有人说道:“现在哪里还有能侵略一个海岛的?大胆,昨晚会不会是有什么人想来卖红虾啊?”
大胆说道:“谁大晚上的来卖红虾?何况卖红虾不吆喝?反而看见我们民兵队就跑?”
“说不准真有白水郎来了呢?”有人随意的调侃,“现在海上白水郎少了,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王忆打听了一下。
白水郎就是疍民,自古以来常年飘在海上的渔民氏族。
这时候围在前面的人看到王忆到来,便纷纷跟他打招呼:“王老师过来了?”
“上午没有课?我听着课程开始了。”
“别围着了、都别围着了,给王老师让个路。”
蹲在地上研究机器的大胆看见王忆来了便扔掉烟头站起来,但犹豫了一下又捡起烟头抽了两口。
见此社员们便哄笑起来。
大胆又扔掉烟头笑道:“我故意跟你们闹乐子呢,就是用这个寒酸样逗你们笑一笑。”
项玉环喊道:“你快拉倒吧,我刚才看见了,你那烟头上还有一点烟屁股叶子,你就是不舍得。”
大胆挥手呵斥她:“去,你们不上工凑这里干什么?队长,你看这些老娘们……”
“说谁老娘们呢?”妇女们纷纷攻击他,他这次是翻了众怒。
“就是,什么老娘们,这是侮辱性的称呼,领袖同志说,以后要称呼妇女们为女同志,妇女能顶半边天!”
王向红拍拍手说道:“行了行了,都别在这里瞎凑热闹了,该去上工的去上工。”
“那啥,记得回去偶尔翻一下海米,得晒匀称了,这些海米要去城里给生产队创收的,过年能不能吃上肥猪肉,就看这次的海米晒的怎么样!”
一听‘肥猪肉’这仨字,跪在地上的寿星爷吞了口口水低声说
:“龙王爷,这次弟子来的匆忙没准备上肥猪肉,你等着,等队里下一次杀猪,我一定先送给你尝尝,那家伙是真的香,娘咧,寿星爷你保佑我们队里母猪多下崽呀……”
王向红听到后面的话偷偷笑,说道:“寿星爷,龙王爷没法让咱队里母猪多下崽……”
“怎么不能?”寿星爷打断他的话并冲他瞪眼,“你敢小看龙王爷?我可告诉你,咱们都是吃海上饭的,就是海军战士也不能对龙王爷大呼小叫,更不能看不起它。”
王向红无奈说:“我不是看不起龙王爷,是……”
“是什么?你刚才说龙王爷没法保佑咱队里母猪多下崽,你当我没听见?”寿星爷生气的说。
王向红解释道:“问题是咱们队里没有母猪呀,全是被煽了的公猪,这可怎么下崽?”
周围的人纷纷偷笑。
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就是没有母猪,龙王爷也能让它们下崽,要不然龙王爷就不是无所不能了!”
寿星爷要气死了。
他暗暗祈祷:龙王爷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这都是些孩子,跟他们一般见识没意思,童言无忌嘛。
王向红说道:“行了行了,大家别闹腾,王老师来了,该干正事了。”、
“王老师,你看着怎么安排一下?”
王忆说道:“大家别这么围着看,其实打井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机器往地里钻。”
“对,你们这些老、老女同志没见过钻头钻地?”大胆像模像样的说。
有妇女下意识说:“当然没见过。”
大胆便笑道:“那你男人都干什么吃了?不钻地他们钻什么了?我不是吹啊,我这有个十八公分的大钻头,天天钻井打水,已经是熟练工了。”
又是哄堂大笑。
妇女们气的拿起土坷垃砸大胆。
王向红也生气,挥着手上去赶人,顺便给大胆胸膛上来了一拳:“就你能,你这么能那你过来钻井,来来来,就用你那十八公分的大钻头,不钻出水来不准停手!”
大胆讪笑道:“活跃活跃氛围嘛。”
王忆鄙夷的看向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