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成走了,皇甫少烨久久不语,杜公公就把自己当成一根木头,连呼吸都放的格外轻,生怕惊扰了皇上沉思。
过了许久,皇甫少烨道:“杜海。”
“奴才在。”
“孤来问你,如果一个人骗了你,而且一骗再骗,你是否会原谅她?”
杜公公讪讪道:“皇上,这可为难死奴才了,奴才进宫多年,也就是被人骗过几两银子,第二次,奴才就长心眼了,人家想骗也骗不着了。”
皇甫少烨苦笑,可不是?人家被骗一次就长记性了,他呢,明知道没骗还甘之如饴,都是他自己给惯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奴才的话,奴才会看骗奴才的人是出于好心还是恶意,如果是好心,那奴才觉得,也不是不能原谅,当然,骗人还是不对的。”杜公公讪讪道。
皇甫少烨长吁一口气,这么说来,还是他小心眼了?
不过,她在回淮安,这会儿还在路上,他就急巴巴地让赵寅成给她写信,好像很没面子,还是过一阵再说吧。
陆小宁回到淮安,安放了母亲的骨骸,看到母亲被安葬在纪家的祖坟,以后有亲人的陪伴,总算是一桩心事落了地。
在淮安呆了半个多月,陆小宁闲不住了,便带了夕雾和纪九出去当铃医。
心情烦闷的时候就该找点事情来做。
陆小宁挑了条路线,还是北上,顺便看看三劫教被铲除后,抓了一大批贪官污吏后,北地有什么变化。
这一去就是两个多月。
这天陆小宁带着夕雾又到了苍山县。
原先被那场大火焚烧殆尽的地方又建起了新房子,开了客栈,茶楼,酒肆,杂货铺,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只是几块零星的空地上还残留着被大火焚烧后的痕迹。
陆小宁对着那片散落着焦黑木头和碎瓦的空地唏嘘感叹。
也不知这一家有没有人命丧火海。
“公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客栈安顿吧。”夕雾催促道。
陆小宁这才回神,抬眼望见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如意客栈,便道:“今晚就住在那吧。”
到了如意客栈,三人安顿好,就在客栈大堂吃晚饭。
大堂里还有一桌客人,看起来穿戴都挺讲究,边喝酒边聊着。
“你们说,这次朝廷盐务改革,采用什么公平竞价之法,你们觉得靠谱吗?”其中一人问道。
“咱们出都出来了,再说靠谱不靠谱也迟了,总之先到泰安看看再说吧,如果确实是这么回事,以咱们三家之力合力,相信应该能拿到盐引。”另一人道。
“正是,要真是这么回事,就是广大盐商的福音了,以前想要拿到盐引,不但要关系硬,还得银子给的足,至于多少才能喂饱某些人,那还真是个无底洞。”
“可不是?送了银子,拿到盐引,盐官那还得抽两成。”
“抽两成还好说,关键是连盐引都不给你,哪个盐官不是抬举自己的亲朋好友?关系不到位,银子再多都没用。”
陆小宁听着对话,不由的暗忖,用公平竞价的方式获得盐引,这手段,很像是赵寅成会干的。
“听说,这次朝廷会钦差大臣前来主持竞拍,应该是动真格了。”
“但愿如此,你我今晚都早点睡觉,明日早早起来赶路,早一日到便能早些了解情况,估计这次来的盐商会很多。”
陆小宁想了想,便朝三人走了过去:“几位兄台,你们也是去泰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