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蔼一早起来先做了绣活,正准备带上荷香出门去逛一逛金陵城中的书笔斋,想要开书笔斋,就得先了解一下这一行的情况。
刚走到门口,就见父亲抱着二姐,朱旺抱着司琴,尤其是司琴满头满脸的血,显然是已经昏死过去了,可把陆芳蔼吓一跳。
“父亲,这是怎么了?”
二姐不是住在桂花巷的大宅子里,日子过的不要太安逸哦,怎么会落的如此狼狈?
陆有仁急声道:“芳蔼,你赶紧去付一下马车的钱,荷香去提热水来,迎香,去拿干净的棉布,朱旺,你去请大夫。”
陆芳蔼,只好出门去,到巷子口,把车钱给付了。
“哎,这位小姐,八百钱不够,你看他们把我这马车给脏的,都是血,这血渍清洗不掉的,那位老爷答应过给我二两银子的。”车夫道。
陆芳蔼无奈,摸出二两银子给他,把那八百钱拿回来。
回到家中,她的房间已经被二姐给占了,奄奄一息地躺在她的床上,头发散乱,衣衫凌乱又肮脏,简直像个流落街头的疯婆子,更可怕的是,二姐捂着脖子,两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可怕的声音,好像要死了一样。
父亲拉着二姐的手,眼里是疼惜的泪光,不住地安慰二姐:“芳华,你别怕,咱们已经回家了,你再忍忍,大夫很快就来……”
“父亲,二姐她这是怎么了?”陆芳蔼忍不住出声问道。
陆有仁转头看着陆芳蔼,一嗓子就吼了过去:“你还好意思问,你是不是巴不得你二姐出点事儿你才高兴?”
陆芳蔼被骂的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父亲心里着急也不能冲她发邪火啊。
陆芳蔼不高兴了,去也懒得跟父亲争辩,只是冷着一张脸。父亲一向如此,只会骂她,都不舍得说二姐半句。
“说你你还不服气是吧?你早就知道你二姐的下落,却是故意瞒着,要不是昨儿个晚上为父听到荷香和迎香说起你二姐的事,为父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而你二姐这会儿也没命了。”陆有仁想想还不解气,又骂:“就是因为你的自私,丝毫不顾念姐妹之情,才导致了祸事的发生,如果为父早些知道,早点把你二姐叫回来,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就见不得自家姐妹好。”
陆有仁一想到自己今天若是按捺不住去了桂花巷,若不是去的时间刚刚好,说不定这辈子就见不到芳华了,芳华就被他们给处置了,便一阵心惊胆战。
陆芳蔼心里哇凉哇凉,语声薄凉道:“父亲,女儿在您眼里原来是这般不堪啊,女儿自私,女儿自私也没有在您落难的时候弃您不顾,女儿自私也没有席卷了您所有的财物,女儿自私,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绣活,每天晚上点着油灯熬夜做绣活来养活您,女儿自私,女儿自己喝稀的也要让您吃饱饭,而这个不自私的女儿……”
陆芳蔼一指床上的二姐,看到二姐痛苦难受的样子,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为了无力,心寒彻骨。
“行,女儿自私,那么,以后您跟您这个不自私的女儿去过吧。”陆芳蔼气呼呼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