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坚将新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姬心瑶的下落,惴惴不安地亲自到楚军大帐向楚庄王请罪。
上天了?遁地了?楚庄王连声冷笑。其实他早已断定姬子坚是找不到姬心瑶的,之所以让他给自己一个交代,无非是将杀威棒高高地悬在姬子坚头上,让他心甘情愿地伏低做小。
玉儿在小帐篷里整日枯坐实在无聊,也想有点机会见到屈巫,便央求楚庄王让她以禁卫身份在大帐里侍候。此刻,她正在楚庄王的身旁,听明白了楚庄王要找的人是姬心瑶。
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且不说姬心瑶对她有恩,就是为了屈巫,她也不能让楚庄王将姬心瑶弄来。
玉儿走到楚庄王面前,假装替他倒水,竟是怒目而视。楚庄王一怔,这女人以前也有撅嘴不高兴的时候,不过撒娇而已。眼睛冒出火来,却是第一次。
楚庄王睨了一下玉儿,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他略为沉思了一会儿,姬心瑶肯定是逃离新郑了,她能去哪?回株林?看来一时也追查不清,今天这事暂且搁置。
看着姬子坚诚惶诚恐的样子,楚庄王的心里还是很得意的,一番猫逮老鼠的游戏,从此,郑国就任由他拿捏了。他让姬子坚继续搜查,一有消息就立刻报告。姬子坚等人离去,旁边的宋禁卫长也识趣地离开了大帐。
玉儿依然气愤愤地站在一旁,楚庄王拖着腔调说:“竟敢对寡人瞪眼,胆儿肥了?”
“那您杀了臣妾好了,横竖是个死。”玉儿不高兴地回着。
“放肆!”楚庄王低声呵斥。这女人一直都是乖巧可人的模样,从没有拂逆过自己,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但敢瞪眼还敢回嘴,翻天了!
玉儿一双勾人的丹凤眼看着他,怨恨地说声:“臣妾告退。”转身离开了大帐,还真把楚庄王弄得有些不是滋味。
晚上睡觉的时候,玉儿始终背对着楚庄王。后宫佳丽无数,谁不是极力承欢?楚庄王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状况,不愿意侍候寡人?他克制心中的不快淡淡地说:“明天送你回宫。”
玉儿翻身坐起,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臣妾现在就走。”
楚庄王心中的火终于冒了出来。还没有女人敢对他甩脸子,一直夸她从不恃宠而骄,没想到恃宠起来如此大胆,这还了得?他一把就掐住她的脖子,阴沉地说:“你找死?”
玉儿一点也不挣扎,任凭楚庄王的大手掐住她的脖子,渐渐地,她的脸色青紫,双眼倒了上去,两行清泪流了出来。楚庄王心中一凛,怎么着,还真想死?他松开了手。
玉儿倒在地榻上连声呛咳,好不容易才把气顺了过来,依然是无声地流泪。此时这泪可不是装的,楚庄王如此狠辣薄情让她有点意外。
楚庄王抓起她,抬手托起她的下巴,问道:“说,为何不求饶?”
玉儿期期艾艾地说:“大王要纳新宠,臣妾回宫后还不是个死,不如死在大王手里罢了。”
楚庄王见玉儿娇啼婉转,楚楚可怜,不由得眼神和缓下来。她是担心万一失宠,樊王后不放过她吧。想得倒挺远,醋也吃大了些。他褪下玉儿刚穿的夹衣,说:“你以为寡人找姬心瑶是要纳她?她身上有着诸多嫌疑,七杀门,还有醉春楼。”
玉儿暗惊,醉春楼?屈巫希望她能在楚王宫平静地生活,没有告诉她醉春楼幕后主使者是谁。她也一直以为醉春楼的幕后主子是陈灵公。
玉儿的心里剧烈地翻腾起来,原想用这一招,阻止楚庄王将姬心瑶弄来,没想到无意之间牵出了醉春楼,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罪恶之地。难道他与醉春楼有关?
她心念一动,依然用愤愤地语气说:“大王想纳新宠,根本无需借口,何必说什么醉春楼和七杀门。”
楚庄王笑了起来。他简略地说:“醉春楼是妓馆,各国都有,全部被七杀门拆了,寡人正在寻找他们。”
尽管楚庄王说的十分含糊,玉儿还是听明白了。原来,父母惨死,家产被夺,自己被掳至醉春楼,强制服下情蛊为妓,全部拜他所赐。自己竟然还侍候他同衾尽欢。玉儿的心口剧烈地起伏着。
“还生气呢?”楚庄王说着,伸手抱过玉儿,扯下了她的抹胸。
玉儿回过神来。七杀门仗义行侠,解救了那么多无辜的姐妹,做下了天大的好事。屈巫和那些神秘的人一定是七杀门的,还有姬心瑶,他们都是好人。不,决不能让这个魔头找他们的麻烦。血海深仇暂且搁下,我要尽自己所能帮助屈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