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像是着了火一般,那股子火烧火燎的劲儿,让成卓远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似的。
成卓远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然后蓦地狠狠将茶杯掷在了地上。
赵如海吓得忙得双膝跪地,脸贴着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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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成卓远宣周瑾入宫。
“此时攻打定安王,有几成胜算?”周瑾一进门,不等周瑾行礼问安,成卓远就开口问道,声音冰的刺骨。
周瑾心下一惊:“万岁爷为何如此急不可耐?”
“既然早晚要剜去这肉中刺,何不早些?也省得朕日日咬牙启齿。”成卓远冷声道。
周瑾瞧着成卓远的模样,知道事关重大,顿了顿,然后沉声分析道:“如今忠嘉王已经率手下的十万大军已经奔赴赣州,岭南有我大军二十万,自然雍宁王府也有精兵十万,自然攻打定安王是不再话下,只是从岭南行军至江浙,至少二十天,且雍宁王的大军要想渡江,怕也艰难,只要也要半个月的功夫,而且若真打起来,江浙一带怕就要毁于一旦了,江浙那个地方可不比别处,万岁爷可要想清楚了。”
周瑾这话也说得明了,打是可以,也必然可以赢,但那地方到底是江浙,全国最富庶的地方,国家的盐井半数都在江浙,且江浙也天池是产粮的重地,国库的粮食,有一大半都来自江浙,而且国库的税收,江浙也占了一半有余,若是这一仗真的是打了起来的话,怕天池国力要倒退二十年,若是此时有外敌来犯的话,那就更是棘手。
而且天池刚刚才熄了战火,这贸然又在国内起烽烟,怕是百姓难容,到时候若是内患,更加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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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让岭南大军朝江浙秘密行军至赣州,由忠嘉王一手调度,日日都要向朕禀报行军动向,让忠嘉王盯死了定安王府,”成卓远沉声道,显然对周瑾的话是置若罔闻,顿了顿,成卓远又道,“朕登基已有四年,如今也已经给先皇服孝满三年,皇贵妃又刚刚诞下龙凤胎,所以也是时候立后了。”
周瑾一怔,这么多年,成卓远还是第一次提到立后的事儿,偏生还是这个时候。
他自然是巴不得慕容微雪早点坐上后位的,但是这个时候……
周瑾有些为难道:“万岁爷,慕容肃的案子还没结,不过就目前来看,至少也是夷三族的重罪,天池祖制,罪臣之女断断不得入宫为妃,万岁爷如今已然免了皇贵妃和忠嘉王的连坐之罪,但是若这时候还给皇贵妃封后的话,只怕不妥。”
“朕不管,你这就亲自去礼部走一趟,封后的日子和仪式,让他们尽快拟定出来,别让朕心烦这些,”成卓远有些烦躁地蹙了蹙眉,一边又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周瑾只得躬身道:“是,末将告退。”
周瑾出了御书房,迎头遇上了赵如海,心下一动,然后问道:“赵公公,万岁爷今天可曾见了什么人?”
赵如海躬身道:“启禀周将军,万岁爷今日除了您,谁都没见啊,一整天都在御书房生闷气呢。”
“那陈将军可曾朝御书房送了信进来?”周瑾又问。
赵如海道:“可不是吗?陈将军早上送了定安王的亲笔信过来,万岁爷一看了信,就开始沉着个脸,连碎三只茶杯呢。”
果然是定安王。
不过定安王到底在信上都说了什么?竟然万岁爷这么突然地起了立后的心思?
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不是立后的好时机,且慕容微雪的身份实在尴尬,从前成卓远服孝,自然是不能立后的,如今太后刚刚薨世未满半年,自然也不是立后的时候,而且最要紧的是,慕容肃如今人还在慕容王府里头软禁着呢,过不了多久怕就是一个死了。
罪臣之女,而且还是这样的重罪,如何做得来皇后?
成卓远这一次赦了慕容微雪和慕容南风的连坐之罪,已经引起许多朝臣不满,这个时候不管是哪个氏族,不管是出于何等用心,都一心盼着慕容氏族早点没落,有的煽风点火,有的则干脆落井下石,这个时候若是成卓远强行立后,只怕朝中不安。
而且最近朝中的确有立后的呼声,但是却都指向惠嫔陶惠颜,陈巧云薨世,慕容微雪成罪臣之女,自然陶惠颜被退到了前头,而且陶连亭这半年又是最得成卓远宠信的,自慕容肃倒台之后,朝中就唯陶连亭一支独大了,所以一众陶氏亲信已经等不及要把陶惠颜推上后位了。
偏生就是在这样的时机下,成卓远竟然还想立后?
周瑾实在想不通成卓远,更加想不通曹楚仁,他究竟在信中说了什么,让成卓远如此的一反常态?
罢了罢了。
还是想着怎么对付礼部的那些子老头子吧。
周瑾并不坐轿,闷着头,一路朝礼部走去,一会儿少不得又要多费许多唇舌,礼部的老头子,别看一个个发白眼花,走一步颤三下的,但是却都是牙尖嘴利的主儿,更是精通女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呢。
周瑾心中先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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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成卓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君瑞和君思已经被青玉带回去睡下了,慕容微雪也靠在软榻上打盹,等着成卓远回来。
【大家周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