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如果恨无殇出事，我不会原谅自己。”被晚霞镀上一层金辉的脸，从未有过的悲伤和绝望，莫雪鸳空洞的视线看着前方，却又似穿透这一切，看的更远。脑海里浮现出的每一幕，都是恨无殇坚毅如冰的俊颜！

“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玉书白有多厉害，你我都看到了！他若想动恨无殇，你能做什么？”冷子烨剑眉拧川，语气稍显急促。

“别的不能做，跟他一起死……还是可以的。”莫雪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冷子烨只觉全身血液似在顺间冰冻，那股极寒充斥着他身体的每根寒毛，那由内而外散出的寒意令他僵持的站在那里，久久未能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你若随他去了，我该怎么办？”冷子烨深邃的眸子华光流动，声音丝丝渺渺，语气里却透着浓重的心痛。他只是离开几天，真的只是几天而已，何以莫雪鸳对恨无殇竟然有了殉情的想法？真可怕……

莫雪鸳空洞的眼底泛起粼粼波光，她现在连自己该怎么办都不知道！

泪，无声滑落，在莫雪鸳的脸上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站在莫雪鸳身侧，冷子烨分明看到有晶莹的东西从香腮掉下来，顺着弧度优美的颈项没入衣襟。

最终归途却是自己心里，灼烧他肺腑，痛彻心扉。

冷子烨没再打扰莫雪鸳，转身离开的一刻，他用心告诉莫雪鸳，不会！本王不会让你追随恨无殇而去，不管用强，用绑，还是别的什么，本王都要把你留在身边！

如果说是自私，那就请让本王自私一次吧……

莫雪鸳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晚霞变成了黑幕，繁星在空中闪烁，星星点点，凄凄艾艾，泪被风干，眼睛涩涩的疼。

“莫雪鸳，本公子真没想到，你抗打击能力也忒弱了，本公子才稍稍的批评了你一下，你就这么想不开了？”叶浮生身上的味道很特别，有股淡淡的药草香，所以他走过来的时候，莫雪鸳就已经知道了。

“尊主跟玉书白有什么仇？”莫雪鸳淡漠抿唇，无波的眸子渐渐深邃，宛如这子夜的星空，泛起淡淡的冷。

“说来话长。”站在莫雪鸳身边，叶浮生衣袂翻飞间，脸上浮起忧郁哀伤。

“雪鸳有的是时间。”由始以来，莫雪鸳从未想过要了解恨无殇的一切，即便叶浮生曾说过恨无殇过往的苦难以想象，她都没有半点探究的想法。她自觉，如恨无殇那种神一样的存在，根本不需要有过去。

可是现在，莫雪鸳忽然想知道有关恨无殇的一切！

“我若说了，你可别泄密！”看着莫雪鸳那一脸的梨花带雨，叶浮生稍稍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神医若不说，初九的事……”莫雪鸳很有深意的侧眸，欲言又止。

“知道会威胁人了呀！”叶浮生俊颜露笑，尔后渐渐沉寂，“仙踪门一直都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江湖上听过这三个字的人，寥寥可数。而门中又分‘闲’‘幽’两派，本公子与恨无殇属‘闲’派，师傅青成子在武学和医术上的成就堪称前无古人，我与师兄分别传承。”

“玉书白是‘幽’派的？”莫雪鸳蹙眉。

“严格来说，不是。但他父亲玉横沉却是‘幽’派弟子，除了玉横沉，舞倾城也是‘幽’派的，玉书白只能算是在仙踪门长大，只因为庄奴师叔曾说过会收玉书白为徒，虽然没有拜师仪式，但我们都把他看作是‘幽’派的。”叶浮生细细解释。

“你们结仇，是因为门派之争？”莫雪鸳狐疑追问。

“不是，是玉横沉人心不足，学了‘幽’派的本事还不够，还要觊觎师傅手里的‘龙经’……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玉横沉有什么本事在我和师兄眼皮子底下害死师傅，虏走师妹！真的，我到现在都想不通！”叶浮生烟雨眉峰紧拧，清澈眸子隐隐有粼光闪烁。

“也许他并不是一个人……”莫雪鸳本能开口。

“可仙踪门没别人了！”叶浮生垂眸，苦笑。莫雪鸳无语，她能感受到叶浮生此刻的悲伤，原来就算是叶浮生这样淡泊如仙的人，心里也有一段耿耿于怀的过往。

“无殇杀了玉横沉？”莫雪鸳猜测道。

“我与师妹合起来绑了玉书白想引玉横沉现身，可玉书白太狡诈了！他装可怜啊！在我们面前哭的稀里哗啦，还扬言要跟玉横沉断绝父子关系！所以啊……”叶浮生恨极反笑。

“所以玉书白逃走了？”像是玉书白那样的人还能哭的稀里哗啦？莫雪鸳想象不出那该是个什么表情。

“后来师兄先一步找到玉横沉，不想那玉横沉早有了鱼死网破的打算，竟以自己的血为引，朝师兄下了‘千夜’剧毒……在那之后……我们又见了玉书白一次……”叶浮生说到此处时，陡然停顿，莫雪鸳转身看过去，竟见叶浮生眼中渐渐升起赤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