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风没有料到，自己在蘅兮的心目中竟然是如此糟糕的形象。他强压着怒火，隐忍说道，“我与嘲风，确有一些交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些传说，不能当真。日后，我会介绍嘲风给你认识，他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真的？那他没有屠戮过潜龙域妖兽的三千随从吗？”蘅兮抛出了这个问题。

嘲风的喉咙口有些发紧，在他眼前的，是个从没杀过人的善良女孩，可他，却已经是从腥风血雨里跋涉过来的人，既然做过，他就不怕承认，“是他做的，难道要留着那些妖怪为祸人间吗？”

“即使是妖怪，也有骨肉亲情，嘲风对妇孺，没有一点怜悯！”蘅兮直抒胸臆。

嘲风无力辩解。确实，在屠杀那些妖怪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敌人，没有妇孺，他不希望那些孩子带着仇恨长大，日后一个个来向他寻仇，这就是他的强者逻辑。

“我还听说，嘲风在荒烟漠对付流沙魔尊的时候，流沙魔尊穷途末路，俘虏了数百名凤凰族百姓，把他们当作人质，结果，嘲风根本不顾人质，执意灭杀了流沙魔尊，那几百个手无寸铁的百姓成了殉葬品。”蘅兮的脸上露出了悲凄之色，“我听说这件事之后，一夜没睡好觉。嘲风除掉流沙魔尊，是为民除害，可他却罔顾百姓性命，那他所做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嘲风两眼望天，这又是一桩他推卸不掉的血案。当时，流沙魔尊重伤了嘲风的四弟蒲牢，龙王震怒，命令嘲风在三日之内狙杀流沙魔尊。嘲风和蒲牢的关系不怎么样，但胞弟受创，丢的是整个龙族的脸，嘲风自然不敢怠慢，在限期之内将流沙魔尊给灭了，好向父王复命。

这时，嘲风感知到有数十个追兵到了十里之外，才低声提醒蘅兮：“瞿伯的手下来了，我们走！”果然，刚才的那场激战，逃不脱盘古的掌控。嘲风倒是有些感激这些追兵来得正是时候，终于可以不再被蘅兮控诉追问，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蘅兮懵懵懂懂，跟着嘲风向东面逃去，他们潜入了一片不见天日的密林，隐了气息，不再逃遁。蘅兮想要在指尖燃起狐火，被嘲风阻止了：“不要使用任何法术，盘古能感知天道，一用法术，他就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我们。从现在开始，你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凡人。”

“你知道的真多。”蘅兮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崇拜。

“这大陆上的事情，少有我不知道的。”嘲风有些得意。

“那你倒是说说看，当世谁是绝顶高手？”蘅兮出题考他。

“十大妖兽被一一灭杀之后，当世绝顶高手，只剩龙王和盘古。”嘲风有意将父亲排在了盘古的前面，但他心里明白，盘古要更强一些，“盘古年轻时受过重伤，没有亲生儿女，只有些养子、养女，还大都是瞿伯这样的纨绔。龙王的优势在于，子嗣众多……”

蘅兮接过了他的话茬：“子嗣虽多，却不团结，内耗尤甚。”

原来，她知道的也不少，嘲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