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为我夫妻所做的事,嫣儿铭感五内。”嫣儿抬起泪眼,哽咽说道。
“你有什么打算?”沙漠狐居高临下望着这崩溃的女人。
“报仇!”嫣儿斩钉截铁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沙漠狐点了点头:“好!报仇不可急于一时,需步步为营、慢慢谋划。”那夜,嫣儿为胡载源解除“蚀血蛊”,胡载源狂性大发,在荒烟漠上不顾一切地追杀嫣儿,沙漠狐完全知情,他知道,这个女人其实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但她或许还需要更多的契机,将自己的威能彻底激发出来,仇恨,确实就是最大的动力。
嫣儿眸光一闪:“那杀害先夫的凶手,很可能是凤鸣国未来的王者,如果有朝一日,我要率军攻打凤鸾城,义兄可否率领诸位神通广大的‘流沙魔’相助?”
沙漠狐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已经不再流泪的女人。生前,义弟给了这女人无微不至的保护和照顾,还十分担心,她太过善良脆弱,现在,义弟去了,这女人才真正变得坚强起来。
“我愿意一战,不是为你,是为义弟。”沙漠狐给出了他的承诺,随即,他将一句召唤咒语灌输进了嫣儿的脑海,“需要我的时候,就念出这句咒语。”
“能够得到义兄的承诺,小女子感激不尽!”嫣儿艰难地施了一礼。
“你自己可能行走?”沙漠狐看着这孤儿寡母,有些不忍。
嫣儿试了试,双腿仍旧使不上任何力气,也许,还需要五六日的时间,“痛麻蛊”的后遗症才能彻底消除,她才能带着漠儿离开这里,“义兄,可否送我和女儿回新月泉暂住?”
沙漠狐伸出手掌,将这对母女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数里,很快就到了新月泉边。
在简单的阵法禁制里,嫣儿搭建起一间简陋的小屋,就和漠儿住在其中。嫣儿终于明白,有他的地方才是家,而今,他已经不在,这只是个栖身之地罢了。除了照顾漠儿,嫣儿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对着胡载源的遗物垂泪。
她将柳叶刀和银针上的毒液除去,更加便于携带,从此以后,这便是她的兵刃。
她将数百只蛊虫又认了一遍,未来,它们将是她的另一支军队。
她一个人对着棋盘下棋,以往,她总是抢着用黑棋先行,可现在,她选了白棋,她好想和他痛痛快快地杀上一盘,不会耍赖悔棋,也不逼他让子。
她从胡载源的锦囊里,意外发现了许多她的画像,那不是他最近为她画的,画纸甚至都已经泛黄,原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偷偷画她——她在锦狐宫的御花园里乘凉,她在秋千上纵情欢笑,她病怏怏地靠在床榻边上——他画里的她,永远是那样明媚美好。她拿出短笛,独自吹奏起那支悲怆的《大漠曲》,除了漠儿睡梦中匀净的呼吸,再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与她合鸣……第五日,终于从“痛麻蛊”中彻底解脱,嫣儿将新月泉边收拾得干干净净,把漠儿捆缚在自己的背上,施展隐身术,御风飞行,向着未知的未来奔去,不舍的泪,在风中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