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狗血过程,人人都能想象,连刺弧都看得很麻木了。
她心里知道机会来了,但她没有马上出头,而是先隐在暗处,装作没注意的样子,直到人群团聚得够多了,人群的怒气也弥漫得很重了,才站起来,下楼,装出强忍怒气、力图冷静的表情和口气,义正辞严地对那几个大兵道:“你们几个乃是拿朝廷奉实录的官兵,保卫百姓乃是你们的职责,你们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白吃白拿,还砸百姓的东西?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这几个兵一看有人出来充好汉了,而且还是个女子,怎么会看在眼里?
“哈,你们这些刁民,也知道我们保家卫国辛苦,却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请客,你说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就是!要不是咱们在前线冒死杀敌,你们能过上这么平安舒服的日子?如今只不过吃你们一顿,你们就这么计较,我看你们统统都该去前线打仗,才会知道你们欠咱们的太多!”
这一番话,可是激起了众人的愤慨。
刺弧道:“你们在前线固然辛苦,但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朝廷给的,而朝廷发给你们的这些东西,又都是老百姓辛辛苦苦纳的血汗钱税,怎么能说百姓欠了你们?再说了,你们也有父母儿女,你们上前线打仗,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又怎么能说全是为了别人?”
她这一番话,立刻引来围观群众的一片叫好声。
几个大兵看她还挺会说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抽出刀来,上前几步,逼到她的跟前,凶狠地道:“这清宁镇是咱们看守的,咱们吃个几顿又怎么了?你还能把咱们哥几个怎么着?你若是看不过眼,就滚出本镇好了,别在这里吱吱歪歪的,否则别怪咱们的刀不长眼睛!”
他一亮刀,围观群众的脸色就变了,从古自今,当兵的都由军队直接管辖,就算他们当众放火杀人,最后也得由军队来处置,万一军队包庇他们,出头的人可就是白白牺牲了……
刺弧也装作脸色变了变,现出惊惶和几分害怕起来,但还是挺直了腰杆,一边白着脸,一边稳着声道:“你们身为国家士兵,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敢像土匪一样打我抓我杀我不成?我就不信清宁镇没有王法了!你们再如此胡闹,小心军法处置!”
她故意说得重一些,故意激起他们的怒气。
“王法?在这里咱们就是王法!你一介妇流之辈,要么向咱们哥几个道歉,给百把两银作赔偿,咱们这就放过你!要不然,别怪咱们把你的脸蛋割出几朵花来!”
那几个士兵看她穿得不错,知道她是有钱人家的女眷,想敲诈一把。
想凤将军没来之前,军中管得还没那么严,他们这些当小官的经常上街白吃白喝白拿,没有敢说什么,但凤将军来了以后,管得严了,他们白吃白喝白拿的机会少了,油水不足,怨气多多,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凤将军远巡的机会,不趁机刮点油水,怎么对得起自己?
反正他们经常调来调去的,过几天就换一个地方,只要不留下官职和姓名,数万兵将,谁也甭想找到他们。
刺弧倒抽一口冷气,捂住脸庞,做出惊惧的样子。
婉儿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不定主意该说不说话,却忽然看到刺弧在对她眨眼睛,愣了两秒后,她回过神来,大声喝道:“大胆,你们竟敢当众威胁将军夫人,可知犯的可是重罪?”
“将军夫人?”几个当兵的愣了一下后,先是收敛了一下嚣张的气焰,然后打量刺弧。
再然后,其中一个哈哈大笑,反倒更显傲慢了:“你们竟敢当众冒充将军夫人,犯的才是死罪!咱们哥几个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见过将军夫人吗?你们居然拿这个来吓唬我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同伙也道:“将军夫人我们见过,根本就不是长你这样,你冒充将军夫人,抓了军法处置……”
……
静儿和婉儿看情形不对,赶紧拦在刺弧面前,大声道:“伊夫人可是真正的将军夫人,谁敢胡来——”
“有哪个将军夫人像你这般抛头露面?我们这就抓你回营,禀告将军,诛你九族……”
“放肆!琉瑛管理的地盘上,竟然出了你们这样的败类,如果让琉瑛知道,一定饶不了你们!“刺弧沉下脸来,端出凌厉的气势,一脸威严,“琉瑛多次说过,所有官兵不得扰民欺民,否则一律严惩,这几天他外出巡视,不在镇上,你们几个就反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