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的寒芒从马跃眸子里浮起,马跃策马走到流寇阵前,倏然高举右臂,军阵搔乱的杂音顷刻间平息下来,四周一片肃杀,只有流寇们粗重的呼息声还有远处官军那悠长绵远的号子声清晰可闻。
“弟兄们,精山一战,近万官军四面围困、水泄不通,连只耗子都逃不出去,可最后我们不还是逃了出来?不还是活得的好好的!我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把玩女人,官军能奈我何!?”
“嗷~~”
流寇们轰然回应,气势高涨。
“老河沟一战,南阳骁将黄忠,堪称万人敌,可照样被我们杀得溃不成军,落荒而逃,官军不过如此!”
“嗷~~”
流寇们奋力挥舞手中钢刀,狼嚎响应,气势越发高涨。
“牧马坡一战,那些懦弱的官军就像绵羊一样葡伏在我们脚下,恳求我们的饶恕,所谓的官军,土鸡瓦狗尔。”
“嗷呜~~”
流寇们群情激愤,一个个眸子里流露出灼热的杀意,跃跃欲试。
马跃以钢刀虚指前方,厉声喝道:“前方官军,与彼等何异?弟兄们,握紧手中的钢刀,挺直了胯下那根卵,斩军夺帅,破敌屠城,当在今曰,杀~~”
“杀!”
马跃狼嚎一声,拨转马头,高举钢刀,向着随县官军森冷的军阵疾驰而去。
“杀!”
裴元绍虎啸一声,嗔目欲裂,沸腾的热血激荡着心胸,紧紧跟着马跃身后,奋勇向前。
“杀~~~~”
排山倒海般的吼声中,六百流寇亡命向前,如决堤的滔滔洪流向着随县官军席卷而来,那一片冰冷的钢刀,映寒了荒芜的旷野。
……
官军阵前,蒯良心跳如鼓。
身后500壮丁虽然训练有素,奈何从未曾经历过沙场征战,浴血厮杀,贼势如此凶猛,不单出乎蒯良预料,更令500官军心胆俱寒。这真是黄巾贼寇吗?只曾闻,黄巾贼寇聚则万人,却多是乌合之众,只需数百精兵就可击而破之。可是眼前这支虎狼般冲杀过来的贼寇,真的是传说中的黄巾贼寇吗?
搔乱,像瘟疫一样在军阵中漫延,所有人惶然四顾,都担心别人会偷偷溜走,把他独自一人抛弃在战场上送死,有人往后退却了一小步,便立刻引发雪崩效应,更多的士兵跟着往后退缩,如果这股退缩的风潮不能及时扼止,最终就会演变成溃退,然后溃退会变成溃败,最后溃败会变成屠杀……
危急中,蒯良锵然拨出宝剑,厉声大喝道:“镇静,这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何惧之有?诸军各归本阵,殊死抗敌,违令者——斩立决!”
蒯良的当机立断挽救了官军,退缩和搔乱终于平息了,如虎似虎的贼寇已经潮水般冲杀过来,距离官军军阵只有百步之遥了。
蒯良深吸一口冷气,厉声喝道:“弓箭手准备~~”
百余名官军弓箭手手忙脚乱地从背上卸下长弓,又手忙脚乱地从箭壶中抽出羽箭搭于弦上……
“竖盾~~加快脚步,杀!”
流寇阵前,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森冷的寒焰,凄厉的吼声压过滚滚的脚步声清晰地送进了每一名流寇的耳际,灼热的杀机裹着沸腾的热血,在每一名流寇的胸腔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