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池水色春来好,处处分流白玉渠。
密奏君王知入月,唤人相伴洗裙裾。
——王建《宫词》之四十六。
龙娇娇这个女人,有时候说来麻烦得紧,有时候也是极好糊弄,只不过无论如何龙娇娇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这一天晚上,龙娇娇的大姨妈来了。
当时,方道士进门的时候,门外是有好几十个,笑弥勒,棉花糖,以及一众宫女,探头探脑,议论纷纷。一般时候,小公主只要睡下,就会睡得比较沉,死猪一样,给人桶里抱出来放到床上都不知道,一觉睡到天大亮,完全不用人操心。只是特殊时期,也就是来月事的这一段时间,就会变得情绪反常,暴躁易怒,完全换了一个人也似,根本就是六亲不认——
一般这种问题,都是尤媚解决。
换成别人都解决不了,小公主也不允许别人靠近。
现下换人了。
换成方道士。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条,每一个人都这样认为。
当然,方道士没有任何经验。
不过,所有的人都认为,方道士一定可以做到,因为他是木头脑袋
方道士站在床头,眉头紧皱。
龙娇娇躺在床上,痛苦呻吟。
“木头脑袋,我生病了~~”
“木头脑袋,我肚子疼~~”
“木头脑袋,我下面又流血了~~”
“哎呀~~哎呀~~真是麻烦死了,你说做一个女人怎么这样麻烦呢,我还不如,不如死了算了!”
“你去死罢!”方道士心道。
但见她眉头紧蹙,苍白的小脸儿隐现汗珠。方道士还是给她倒了一碗热水端过去:“来,喝水,喝口热水你就好了。”
喝了。
消停一时。
“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方道士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龙娇娇一撩被子电射而出。只着亵衣亵裤,寻一便盆——
蹲地就尿。
方殷背过身去。
是有一种声音。
“呼——”这是爽了,如释重负:“咝~~~~~”
又一时。
龙娇娇飞快钻回被子里面,便盆里面多了两样物事,方道士只见过一样。
带状物,白色的,其上血迹宛然。
是有一种味道。
方道士,是一个有节操的人。因此只看一眼,无奈道:“娇娇啊,你这是病了,可是我又不会看病,这样,我去给你找……”
“咝~~咝~~”可是,龙娇娇,根本就没有听见他在说些什么:“的的的的的的的,好冷啊好冷啊,木头脑袋。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问。”
“木头脑袋,你没有了小*,你是怎么尿尿的呢?”
“……”
“阿娘说过。男人是站着尿的,女人是蹲着尿的,你,又是……”
“我是,趴着尿的。”木头脑袋,木然道。
“啊?趴着尿,趴着又,又是……”龙娇娇,可就奇怪了:“怎么尿呢?”
“我是乌龟嘛。乌龟,一向都是。趴着尿的。”方殷心下暗叹,这还有完没完:“好了好了。你睡觉罢,我……”
“你过来,过来啊,过来给我讲故事,咝~~”龙娇娇现在很冷,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抱抱,抱着我,抱着我讲。”
这是一个好办法。
方道士别无选择。
就此终于脱下铁制龟壳。
还好没有黏在身体上面。
下一刻。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观,观里有棵树,树上有只猴。”关键是,方道士,现下也自惦记着要听故事,因此说得就有些心不在焉:“这只猴子,叫作一百零八,娶了个媳妇儿叫作九九,九九又生了个小孩叫小一百零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