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瘦弱、山羊胡、老鼠须,年五十许,土行孙是其貌不扬,一点儿也不像个神人:“小王八羔子,你这是作死!”
“你才作死!你个死耗子!”方道士牙尖嘴利,自也针锋相对:“少来烦我,打你的洞去罢!”
说罢翻一白眼儿,躺下又睡。
土行孙怔住了。
在凉州城中,没有人敢和土行孙这样说话,除了方老将军。
“哈哈!有种!”可是方老将军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听说过土行孙,可是他的眉目依稀之间又有他的影子,只有一个解释:“臭小子,你姓方?”
方殷睁开一眼,吡牙做个鬼脸:“老土怪,你姓孙?”
可不就是老土怪,可不就是土行孙,他的身上脸上衣上都是土,唯有帽上镶嵌的一颗圆大明珠熠熠生辉。淡蓝如晴空,亮白如炽日,两种颜色完美融合光彩通透动人心魄,那是稀世之宝夜明珠,大地孕育的奇迹天然生成的膏烛。此珠有名,名曰顾兔,正是天上明月坠落凡间,是为天下第一打洞高手土行孙独一无二的标识之物。
这一颗珠,本为隆景帝冕冠所用,根本就是无价之宝。
而方老将军为土行孙讨来,不过一句话,可以见得三人之间的关系。
方老将军从来没有向老皇帝讨要过什么,那一次是唯一的一次,老皇帝也无二话。
物尽其用,当是如此。
斗室放光明,火光不能掩,三花将大被蒙在脸上,绝望地睡着了。
“哎!胡闹胡闹!”而态度的转变,而慈祥的笑脸,所有的亲切与关怀不过一个转念。方殷当然姓方而他正是方老将军的亲生儿子,这就够了:“你这孩子,三花是什么人?你怎和他厮混一处?”心中那是痛惜,略略有些责备,土行孙不怪老方也不怪小方甚至不怪三花公公,只怪自己失职了:“来来来,小方啊,过来陪老伯唠唠磕儿。”
土行孙,说了三花许多坏话。
而方道士终于知道了三花公公的可怕之处,此人作风混乱生活糜烂着实令人发指!
之所以三花还算老实,是因为他在凉州城里。
回到京城的三花,才是真正的三花。
方道士叹了口气,起身,轻轻地给三花盖严实被子。
然后,重重地踹了他一脚!
睡梦中,三花侧过身去,嘴里嘟囔着摸了摸屁股,心满意足地睡死过去。
这一夜,又是不成眠。
在老土怪,不,是孙闰老伯的言传身教之下,方殷明白了许多事情。
凉州城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就如同来时爬过的地道,方殷只见得千万分之一。
地下的世界更深,更大,更宽广,可说玄机处处奇巧无数。
打洞,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旭日初升,方殷消失了,消失在凉州城中,带着他的钧天剑,与土行孙一起消失在洞口。
出口,也是入口。